第31章 [VIP] 3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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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章 [VIP] 31
氣氛一瞬凝滯。
陸懷泉垂眸, 眼睫落在臉上，形成一片晦澀的陰影。
他許久沒有說話。
還是楊沛雲先開口，她天真地戳著自己的臉頰, 戳出一塊軟乎的肉渦：“阿兄不親我嗎？”
陸懷泉的臉上顯露出罕見的驚愕。
他面上空白，向來活躍的思緒都好似被凍住般，大腦空空一片。
楞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。
“為，為什麽？”
楊沛雲淺淺皺眉：“可是我都親阿兄了, 不應該禮尚往來嗎？”
“這才是家人啊。”
她話語中是坦蕩蕩的疑惑, 眼神直勾勾望著他, 沒有半分的羞赧。
一瞬間，陸懷泉明白了什麽。
他視線飛速掠過手邊的話本子，沈默一會兒後道：“親我可以，我親你不行。”
“為什麽？”
“因為你還太小，”陸懷泉若無其事道，“只有像我這般大了, 才能接受親親。況且, 你親了我，就不能再親別人了。”
楊沛雲只覺腦子都轉不過來了：“為什麽？”
“因為我洗潔，親了我就不能親旁人, 親旁人便不能親我。”
陸懷泉放低聲音, 說得臉不紅心不跳：“選吧。”
楊沛雲苦惱地想了一會, 才道：“好吧…”
她還想著每天都要給舅母一個晚安吻呢。
陸懷泉咳了兩聲，手指撫了兩下臉側, 正是方才楊沛雲湊過來親的地方。
他狀若不經意道：“往後每日, 我會盡量早點回來的。”
楊沛雲又眉開眼笑：“那我每日等阿兄回來了再睡！”
明明是陸懷泉自己引的話題, 此刻又是一副，怎麽這麽粘人真是拿你沒辦法的表情。
他面無表情地點點頭, 用手中的話本子拍了拍楊沛雲頭頂：“走了，早些睡吧。”
頓了頓，又道：“往後不許再看話本子。”
盡學些亂七八糟的東西。
楊沛雲乖巧點頭：“知道了！”
目送著人進了屋，陸懷泉轉身走出了東寧院，回到自己書房，坐下來的瞬間，他的臉側開始變得滾燙起來。
陸懷泉：……
他抿著唇開始翻看手中沒收來的書，前些篇章用表兄妹的身份寫盡暧昧，也虧得楊沛雲沒看多少，只當他們是家人之情，骨肉情深。
開篇只是夜安吻，後面同床共枕，一起沐浴，林林總總，不堪入目。
更別提後面二人敞開心扉後，章章被翻紅浪，觸目驚心！
陸懷泉隨手往後翻了兩頁，便見其中一個片段。
【又是一個深夜，他掀開床簾，果真見表妹正紅著臉躲在其中。
她穿著輕薄，隱隱還能窺見底下的粉意，再也忍受不住，上前一把將遮掩不住的外衫扯去。
表妹一聲嬌吟，酡紅著一張臉，眉目含情地望來：“阿兄……”】
“啪！”
陸懷泉狠狠合本，腦海裏都已經顯現出楊沛雲懵懂著坐在自己床上的模樣了。
他臉上赤紅一片，咬牙切齒道：“不堪入目，不堪入目！”
“青葉！！！”
青葉被嚇了一跳，還以為出了什麽事，生平都沒這麽迅速過，身影快到出現了殘影。
“怎麽了？！有刺客嗎！”
哪曾想，沒看到刺客，倒是被一本書迎面砸個正著。
青葉剛把書拿下來，就聽見陸懷泉怒火中燒的聲音：“把這破爛拿出去燒了！”
“還有，徹查汴京城書肆攤販，往後不許這種爛俗話本再公開販賣！”
青葉一時蒙在了原地，自家主子這頭一個要求倒是好說，但第二個……
他為難道：“人家書肆賣也是正規途徑，咱們不好幹涉吧。”
他瞅著臉色鐵青的陸懷泉，小心翼翼建議：“不然就加強侯府看管，往後侯府中人不準再看？”
管不得市場，還管不得侯府嗎。
陸懷泉指節搭在眉骨上，心力交瘁嘆氣：“就這樣吧，下去。”
青葉很快離開，今夜被反覆折騰的陸懷泉再也看不下去文書，瑩瑩繞繞的文字扭轉成腦海中那段荒唐的故事。
他從沒有過此刻這般痛恨自己過目不忘的記性。
陸懷泉冷靜半晌無果，拿起掛在墻上的長劍，去院中練起劍來。
他的定力，他的意志，他自小鍛煉磋磨千萬遍的心性，都在今夜成為一灘混亂的漩渦。
直到大汗淋漓，腦子裏再也沒有任何思緒，陸懷泉才停手，沐浴休息。
*
楊沛雲坐在軟榻之上，低眉垂眼。
她好似長大了許多，手腳纖長，穿著一身草綠薄裙，披著寬大的金絲披帛，身段婀娜，聽到有人靠近的聲音，她緩緩擡起頭來。
五官柔美昳麗，甚至帶著一圈淡淡的柔光，讓人望一眼，心中便生出情意綿綿。
這樣一個美人，陸懷泉靠近後，卻沒有丁點反應，習以為常般進到床榻裏側躺下。
楊沛雲見狀，臉上滿是愁容：“阿兄，我不美嗎？”
陸懷泉閉目不言。
美人幽幽嘆息：“為什麽不理我呢。”
“你是我妹妹。”
楊沛雲柔聲：“當然。”
“那為什麽t會在我的床榻上。”
楊沛雲唔了一聲：“或許，是你自己沒把我當妹妹看？”
“胡說。”
見他反駁，楊沛雲吃吃笑了起來，軟著身子趴在陸懷泉的側身：“那為什麽阿兄會夢到我？”
“會夢到這樣的我？”
陸懷泉沒有轉身，只是睜開了眼，一片清明：“只是受了睡前那本話本子的影響。”
“那怎麽會代入沛沛我呢？”
“因為……”
反問過於咄咄逼人，是與現實的楊沛雲全然不同的聰慧敏捷，陸懷泉垂眸回答不出來。
他的沈默沒有帶來逼問的結束。
她還在問，聲帶的震動傳到他身上，引發陸懷泉一陣顫栗。
他聽見那道柔軟的聲音。
“既然早知道是夢，為什麽不願意醒來？”
！
倏地，陸懷泉睜開眼，滿身是汗。
焦躁，悶熱，與無比的幹渴。
他怔楞地坐在床榻，許久沒有醒神。
他僵硬地轉頭，夢境之中那片壓著自己身子的柔軟似乎還沒有消失，但床榻另一邊空空蕩蕩，沒有任何旖旎的風景。
陸懷泉醒來了，此刻抱著被子發絲淩亂，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。
*
“族譜？”
楊沛雲坐在餐桌前，捧著碗呆住了。
就連林若浮也不免側目，像被驚到。
陸懷泉神色不變：“嗯，反正沛沛本就是姑姑的孩子，上陸家族譜也名正言順不是嗎。”
“話是這麽說…”林若浮皺眉，“怎麽好好的想起這件事？”
視線從對面的嬌小身影掠過，是與那道嬌美面容相似又不同的稚嫩純真。陸懷泉垂眸，隱去眸中全部神色：“書院一事，終究不能再發生，侯府若是不正式表態，京中只怕無人認真。”
林若浮遲疑：“你父親還沒回來，不如等他……”
陸懷泉打斷道：“一會我會寫信給他，正好趕在清明回來祭祖。”
他寫信？
林若浮有些訝異，這對父子關系不好，陸懷泉對陸玠更是不上心的漠視，這會子主動寫信給他？
楊沛雲見他們母子二人一唱一和，有些急：“我，舅舅說不公開我的身世，上族譜反而麻煩大家。”
“身世不公開，可以隨意擬個旁系身份入譜，不算什麽。”
陸懷泉態度異常堅決，今日非要定下這樁事。
見他甘願寫信讓陸玠回京，林若浮沒再說什麽。
不過就是一個族譜的事，他也大了，整個陸家之事如今八成都在他掌握之中，一個正兒八經的陸家名分，他若願意給，也沒什麽值得討論的。
她道：“既決定了，你便自己寫信跟你父親說，這件事你們二人討論，吃飯吧。”
反倒是楊沛雲有些惴惴。
三人一起用完早膳後，她追在趕著上值的陸懷泉身後問道：“為什麽阿兄今日這樣反常呢？”
陸懷泉腳步停頓：“反常？”
楊沛雲見他頭也不回，不免帶上幾分委屈：“怎麽了，今早阿兄甚至都沒有好好看我一樣，是沛雲哪裏做錯了嗎？族譜之位，沛雲不想要的。”
陸懷泉聽到她聲音裏的難過，這才轉過身來，垂眸望著人。
“瞎想什麽呢。”他道，“不過，為何突然這樣喊我？”
自從昨夜分別後，楊沛雲便一直這樣膩乎地喊他。
她純真道：“昨晚那本故事看的，阿兄不喜歡我這樣喊嗎？”
阿兄……
纖長白嫩的手臂將自己緊緊環抱，聲音嬌軟地好似能擰出蜜漿來：“阿兄，為何不敢看我？”
“我……”
夢境中的每分每秒，都快成為切割他的利刃，讓他行差踏錯一步，便是血腥的粉身碎骨。
他沒有混淆，不該沈溺，也絕不會縱容。
但是兜兜轉轉，話到嘴邊，卻又變成了另外的樣子。
“沒有。”
他垂眸認真說道：“你喜歡怎麽喊便怎麽喊吧。”
楊沛雲笑著點頭：“嗯嗯。”
她果然最喜歡阿兄了！
陸懷泉的效率很快，他既然說了要做，便立刻著手準備。
辦公的時候，他抽空給陸玠寫了封信，簡潔明了地概括了書院之事，小小地誇張了下背後的隱患和對楊沛雲的危險。
他甚至都沒有等陸玠的回信，因為他一定不會拒絕的。
下午便通知了陸家各分支，已經祖籍那邊。
陸家早年在邕州起家，祖籍家譜也都在那，離京城並不遠，坐馬車也不過兩三日的光景。
以往每年清明，他們都會回邕州祭祖，今年便通知到位，順便將楊沛雲的事情辦了。
不出他所料，陸玠果然沒有反對，並且對從不聯系的兒子給自己寫信一事，也沒有多大反應。
父子兩行文相似，沒有任何廢話，只說他會直接趕去邕州，到時就在那邊碰頭。
消息放出去後，全京震驚。
他們都以為陸懷泉只當楊沛雲這個便宜妹妹是個逗趣解悶的，沒想到轉眼就要入陸家正房一脈的家譜了。
真是一朝麻雀變鳳凰，等從邕州回來，便真真就是宣平侯府正兒八經，不容異議的嫡親姑娘了。
相對於外界的震蕩，侯府內卻都沒什麽反應。
二房那邊也覺得應該，楊沛雲乖巧，入不入家譜他們都一樣的疼愛。
而對於楊沛雲而言，她的重點卻在邕州之行。
可以跟著阿兄和大家一起出門了！許久未見的舅舅，馬上也可以一起見到了！
還有最最重要的是，陸瑋的靈位也設在邕州。
當初陸瑋離家出走多年杳無音訊，陸家早便當她死了，早早立下了牌位，是陸玠一直不甘心猶在四處搜尋。
後來找到楊沛雲，真正知道了陸瑋的死訊，認真修葺了一遍陸家的靈堂，沒再鬧過。
她不止一次想要去祭拜，舅舅說等清明一起去。
如今離京的日子近在眼前，楊沛雲將行囊收拾好，臨行前那夜早早睡下，有感覺好像忘記了什麽。
特地趕回來的陸懷泉望著已經熄燈的院子：。
今天，沒有夜安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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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懷泉垂眸, 眼睫落在臉上，形成一片晦澀的陰影。
他許久沒有說話。
還是楊沛雲先開口，她天真地戳著自己的臉頰, 戳出一塊軟乎的肉渦：“阿兄不親我嗎？”
陸懷泉的臉上顯露出罕見的驚愕。
他面上空白，向來活躍的思緒都好似被凍住般，大腦空空一片。
楞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。
“為，為什麽？”
楊沛雲淺淺皺眉：“可是我都親阿兄了, 不應該禮尚往來嗎？”
“這才是家人啊。”
她話語中是坦蕩蕩的疑惑, 眼神直勾勾望著他, 沒有半分的羞赧。
一瞬間，陸懷泉明白了什麽。
他視線飛速掠過手邊的話本子，沈默一會兒後道：“親我可以，我親你不行。”
“為什麽？”
“因為你還太小，”陸懷泉若無其事道，“只有像我這般大了, 才能接受親親。況且, 你親了我，就不能再親別人了。”
楊沛雲只覺腦子都轉不過來了：“為什麽？”
“因為我洗潔，親了我就不能親旁人, 親旁人便不能親我。”
陸懷泉放低聲音, 說得臉不紅心不跳：“選吧。”
楊沛雲苦惱地想了一會, 才道：“好吧…”
她還想著每天都要給舅母一個晚安吻呢。
陸懷泉咳了兩聲，手指撫了兩下臉側, 正是方才楊沛雲湊過來親的地方。
他狀若不經意道：“往後每日, 我會盡量早點回來的。”
楊沛雲又眉開眼笑：“那我每日等阿兄回來了再睡！”
明明是陸懷泉自己引的話題, 此刻又是一副，怎麽這麽粘人真是拿你沒辦法的表情。
他面無表情地點點頭, 用手中的話本子拍了拍楊沛雲頭頂：“走了，早些睡吧。”
頓了頓，又道：“往後不許再看話本子。”
盡學些亂七八糟的東西。
楊沛雲乖巧點頭：“知道了！”
目送著人進了屋，陸懷泉轉身走出了東寧院，回到自己書房，坐下來的瞬間，他的臉側開始變得滾燙起來。
陸懷泉：……
他抿著唇開始翻看手中沒收來的書，前些篇章用表兄妹的身份寫盡暧昧，也虧得楊沛雲沒看多少，只當他們是家人之情，骨肉情深。
開篇只是夜安吻，後面同床共枕，一起沐浴，林林總總，不堪入目。
更別提後面二人敞開心扉後，章章被翻紅浪，觸目驚心！
陸懷泉隨手往後翻了兩頁，便見其中一個片段。
【又是一個深夜，他掀開床簾，果真見表妹正紅著臉躲在其中。
她穿著輕薄，隱隱還能窺見底下的粉意，再也忍受不住，上前一把將遮掩不住的外衫扯去。
表妹一聲嬌吟，酡紅著一張臉，眉目含情地望來：“阿兄……”】
“啪！”
陸懷泉狠狠合本，腦海裏都已經顯現出楊沛雲懵懂著坐在自己床上的模樣了。
他臉上赤紅一片，咬牙切齒道：“不堪入目，不堪入目！”
“青葉！！！”
青葉被嚇了一跳，還以為出了什麽事，生平都沒這麽迅速過，身影快到出現了殘影。
“怎麽了？！有刺客嗎！”
哪曾想，沒看到刺客，倒是被一本書迎面砸個正著。
青葉剛把書拿下來，就聽見陸懷泉怒火中燒的聲音：“把這破爛拿出去燒了！”
“還有，徹查汴京城書肆攤販，往後不許這種爛俗話本再公開販賣！”
青葉一時蒙在了原地，自家主子這頭一個要求倒是好說，但第二個……
他為難道：“人家書肆賣也是正規途徑，咱們不好幹涉吧。”
他瞅著臉色鐵青的陸懷泉，小心翼翼建議：“不然就加強侯府看管，往後侯府中人不準再看？”
管不得市場，還管不得侯府嗎。
陸懷泉指節搭在眉骨上，心力交瘁嘆氣：“就這樣吧，下去。”
青葉很快離開，今夜被反覆折騰的陸懷泉再也看不下去文書，瑩瑩繞繞的文字扭轉成腦海中那段荒唐的故事。
他從沒有過此刻這般痛恨自己過目不忘的記性。
陸懷泉冷靜半晌無果，拿起掛在墻上的長劍，去院中練起劍來。
他的定力，他的意志，他自小鍛煉磋磨千萬遍的心性，都在今夜成為一灘混亂的漩渦。
直到大汗淋漓，腦子裏再也沒有任何思緒，陸懷泉才停手，沐浴休息。
*
楊沛雲坐在軟榻之上，低眉垂眼。
她好似長大了許多，手腳纖長，穿著一身草綠薄裙，披著寬大的金絲披帛，身段婀娜，聽到有人靠近的聲音，她緩緩擡起頭來。
五官柔美昳麗，甚至帶著一圈淡淡的柔光，讓人望一眼，心中便生出情意綿綿。
這樣一個美人，陸懷泉靠近後，卻沒有丁點反應，習以為常般進到床榻裏側躺下。
楊沛雲見狀，臉上滿是愁容：“阿兄，我不美嗎？”
陸懷泉閉目不言。
美人幽幽嘆息：“為什麽不理我呢。”
“你是我妹妹。”
楊沛雲柔聲：“當然。”
“那為什麽t會在我的床榻上。”
楊沛雲唔了一聲：“或許，是你自己沒把我當妹妹看？”
“胡說。”
見他反駁，楊沛雲吃吃笑了起來，軟著身子趴在陸懷泉的側身：“那為什麽阿兄會夢到我？”
“會夢到這樣的我？”
陸懷泉沒有轉身，只是睜開了眼，一片清明：“只是受了睡前那本話本子的影響。”
“那怎麽會代入沛沛我呢？”
“因為……”
反問過於咄咄逼人，是與現實的楊沛雲全然不同的聰慧敏捷，陸懷泉垂眸回答不出來。
他的沈默沒有帶來逼問的結束。
她還在問，聲帶的震動傳到他身上，引發陸懷泉一陣顫栗。
他聽見那道柔軟的聲音。
“既然早知道是夢，為什麽不願意醒來？”
！
倏地，陸懷泉睜開眼，滿身是汗。
焦躁，悶熱，與無比的幹渴。
他怔楞地坐在床榻，許久沒有醒神。
他僵硬地轉頭，夢境之中那片壓著自己身子的柔軟似乎還沒有消失，但床榻另一邊空空蕩蕩，沒有任何旖旎的風景。
陸懷泉醒來了，此刻抱著被子發絲淩亂，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。
*
“族譜？”
楊沛雲坐在餐桌前，捧著碗呆住了。
就連林若浮也不免側目，像被驚到。
陸懷泉神色不變：“嗯，反正沛沛本就是姑姑的孩子，上陸家族譜也名正言順不是嗎。”
“話是這麽說…”林若浮皺眉，“怎麽好好的想起這件事？”
視線從對面的嬌小身影掠過，是與那道嬌美面容相似又不同的稚嫩純真。陸懷泉垂眸，隱去眸中全部神色：“書院一事，終究不能再發生，侯府若是不正式表態，京中只怕無人認真。”
林若浮遲疑：“你父親還沒回來，不如等他……”
陸懷泉打斷道：“一會我會寫信給他，正好趕在清明回來祭祖。”
他寫信？
林若浮有些訝異，這對父子關系不好，陸懷泉對陸玠更是不上心的漠視，這會子主動寫信給他？
楊沛雲見他們母子二人一唱一和，有些急：“我，舅舅說不公開我的身世，上族譜反而麻煩大家。”
“身世不公開，可以隨意擬個旁系身份入譜，不算什麽。”
陸懷泉態度異常堅決，今日非要定下這樁事。
見他甘願寫信讓陸玠回京，林若浮沒再說什麽。
不過就是一個族譜的事，他也大了，整個陸家之事如今八成都在他掌握之中，一個正兒八經的陸家名分，他若願意給，也沒什麽值得討論的。
她道：“既決定了，你便自己寫信跟你父親說，這件事你們二人討論，吃飯吧。”
反倒是楊沛雲有些惴惴。
三人一起用完早膳後，她追在趕著上值的陸懷泉身後問道：“為什麽阿兄今日這樣反常呢？”
陸懷泉腳步停頓：“反常？”
楊沛雲見他頭也不回，不免帶上幾分委屈：“怎麽了，今早阿兄甚至都沒有好好看我一樣，是沛雲哪裏做錯了嗎？族譜之位，沛雲不想要的。”
陸懷泉聽到她聲音裏的難過，這才轉過身來，垂眸望著人。
“瞎想什麽呢。”他道，“不過，為何突然這樣喊我？”
自從昨夜分別後，楊沛雲便一直這樣膩乎地喊他。
她純真道：“昨晚那本故事看的，阿兄不喜歡我這樣喊嗎？”
阿兄……
纖長白嫩的手臂將自己緊緊環抱，聲音嬌軟地好似能擰出蜜漿來：“阿兄，為何不敢看我？”
“我……”
夢境中的每分每秒，都快成為切割他的利刃，讓他行差踏錯一步，便是血腥的粉身碎骨。
他沒有混淆，不該沈溺，也絕不會縱容。
但是兜兜轉轉，話到嘴邊，卻又變成了另外的樣子。
“沒有。”
他垂眸認真說道：“你喜歡怎麽喊便怎麽喊吧。”
楊沛雲笑著點頭：“嗯嗯。”
她果然最喜歡阿兄了！
陸懷泉的效率很快，他既然說了要做，便立刻著手準備。
辦公的時候，他抽空給陸玠寫了封信，簡潔明了地概括了書院之事，小小地誇張了下背後的隱患和對楊沛雲的危險。
他甚至都沒有等陸玠的回信，因為他一定不會拒絕的。
下午便通知了陸家各分支，已經祖籍那邊。
陸家早年在邕州起家，祖籍家譜也都在那，離京城並不遠，坐馬車也不過兩三日的光景。
以往每年清明，他們都會回邕州祭祖，今年便通知到位，順便將楊沛雲的事情辦了。
不出他所料，陸玠果然沒有反對，並且對從不聯系的兒子給自己寫信一事，也沒有多大反應。
父子兩行文相似，沒有任何廢話，只說他會直接趕去邕州，到時就在那邊碰頭。
消息放出去後，全京震驚。
他們都以為陸懷泉只當楊沛雲這個便宜妹妹是個逗趣解悶的，沒想到轉眼就要入陸家正房一脈的家譜了。
真是一朝麻雀變鳳凰，等從邕州回來，便真真就是宣平侯府正兒八經，不容異議的嫡親姑娘了。
相對於外界的震蕩，侯府內卻都沒什麽反應。
二房那邊也覺得應該，楊沛雲乖巧，入不入家譜他們都一樣的疼愛。
而對於楊沛雲而言，她的重點卻在邕州之行。
可以跟著阿兄和大家一起出門了！許久未見的舅舅，馬上也可以一起見到了！
還有最最重要的是，陸瑋的靈位也設在邕州。
當初陸瑋離家出走多年杳無音訊，陸家早便當她死了，早早立下了牌位，是陸玠一直不甘心猶在四處搜尋。
後來找到楊沛雲，真正知道了陸瑋的死訊，認真修葺了一遍陸家的靈堂，沒再鬧過。
她不止一次想要去祭拜，舅舅說等清明一起去。
如今離京的日子近在眼前，楊沛雲將行囊收拾好，臨行前那夜早早睡下，有感覺好像忘記了什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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